第(2/3)页 想要一步登天,直接成就“不坏”之体,当然是无比凶险,不过,在武道修行上,徐行自然不会做全无成算的事。 空仙囊”带来的极致敏感,让他能够把握到身体里最细微的变化,这是碎骨重炼的基础。 更为关键的是,徐行还有消耗镜影带来的丰富经验。 当然,真正落到实处,定然也有些预料不到的变化,但是比起寻常拳师、乃至宗师来说,徐行所具备的优势,已是不可想象。 考虑到这些事都不足为外人道哉,徐行也没有多解释,只是摆了摆手,淡然道: “李神医,我有把握,无需多言。而且,在这时节还能赶来相助的拳师,都不容易,我花些功夫,指点一番也是应有之理。 届时到了战场上,或许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,就能让他们多活几个下来。 这种事,不值得去做吗?” 听到最后这番话,李时珍深深看了他几眼,一跺脚,也没再说什么,只是从轮椅旁边取下来一个葫芦,递给徐行。 “先喝药。” 徐行知道,这就是同意的意思,只一笑,接过葫芦,一饮而尽,又递给李时珍。 这里面装的,正是李时珍曾经想要求取的“虎骨玉髓膏”,只不过浓度约莫是寻常“虎骨玉髓膏”的十多倍。 如此浓度的补药,像戚继光这种宗师,只要喝上一口,都会有种难以承受,虚不受补之感。 而徐行却是一日三次,一次要喝掉一个葫芦的量,还要辅以其他种种药材。 若非是因为洗劫了整座南少林,这些珍稀至极的资源,就算是有再多的钱也买不来,这毕竟是一方武林圣地的积累,又岂是金钱能够衡量。 岂不见,李时珍哪怕想用一株六品叶老参,都换不来吗? 这也是徐行敢于碎骨重铸的另一个保障。 毕竟在这个世界,就算是再强的精神,也要根植于物质,这些丰沛补药,正是他武学之路上,再坚实不过的物质基础。 练成“空仙囊”后,徐行吐纳呼吸和吸收药力的速度,都已数十倍地增长,正好适合用这些补药来积累气血,滋养体魄。 掂了掂空空如也的药葫芦,再看着徐行那仿若无事的惨白面容,李时珍不由得心中感慨。 比起宫中那位苦修丹道的圣上,眼前这个年轻人,才像是真正的仙体。 罢了,罢了,既是仙人,何必用常人医理来约束? 李时珍想到这里,也不再纠结,而是直接推动轮椅,朝校场而去,出门没一会儿,徐渭也快步跟了上来。 来到徐行身旁,他低声道: “我看那老阴物……,你还是要做些准备。” 徐行当然明白,徐渭说的就是吕芳。他侧过头,看着徐渭焦急的面容,微微一笑。 “我心里有数。” 徐渭见自家侄子如此胸有成竹,也不再多说,只是看了眼李时珍。 徐渭还没说话,李时珍已心领神会,他从背囊中取出一个葫芦,挂在轮椅上,笑道: “胡部堂似乎身体有些不太舒服,正好有文长在此,踏法,我先去替他看一眼。” 李时珍在前往南少林之前,正是在台州城中为胡宗宪看病,是以,他和徐渭颇为相熟。 徐渭敛容正色道: “那就麻烦李神医了。” 徐行也朝他招了招手,算是打过招呼。 等到李时珍走后,徐渭接过轮椅,埋怨道: “你现在这个情况,来得这么急干什么,就不怕路上出事?戚元敬他们怎么没跟着一起?” 徐行笑了笑。 “本来想钓钓鱼的,可惜,朱老龙好像是真的没太关注咱们这边。 戚元敬他们也跟在后面,没进城而已,不只是防朱天都。” 徐渭一下子意识到徐行言语中的潜台词。 他眼睛睁大,左顾右盼一会儿,虽极力压低声音,也不免透出些喜悦。 “你是说,戚元敬也……?” 徐行倒是没他这么乐观,冷静道: “两可之间吧,但他的确心有怨气,且怨气极大,想来是‘俞龙’之事,对他冲击过大。 不过由于有个战死沙场的陆炳,他应该还不至于直接站在咱们这边,最多也就是两不相帮。” “两不相帮也够了,完全够了……” 徐渭目视前方,口中念念有词,十指不断屈起又张开,好似在计算什么。 过了一会儿,他才回过神来,看着徐行,肃然正色道: “既然如此,咱们也该真正发动了,裕王府那个谭纶我也沟通好了,但他想真正见你一面,仔细聊聊。” 徐行直接摇头: “清流不足恃,不宜跟他们相交过深,咱们要找,就只能找真正有担当的。 等东南事毕,你稳住胡部堂,我亲自走一趟京城,找个或许能指望的人,聊一聊合作。” “中枢里面,还有这样的人?” 徐渭皱起眉头,徐行又笑道: “清流作为集体的时候,不是什么好东西,但是其中有些人,还是值得一见。” 说到这里,徐行叹出口气,罕见地流露出没有把握的神情。 “道听途说终究不比眼见为实,所以我要亲自去见一见。 若事真有不谐,咱们就带人去海上重新打出旗号,帮胡部堂做个‘养寇自重’的局面,至少让中枢不敢再轻动东南。 再接下来的事,再谋划吧。” 徐行要找那个人,名为张居正。 这位虽然在徐行前世所知的历史中,留下过浓墨重彩的痕迹,以才干和魄力闻名,可这个世界毕竟跟前世不同。 所以,徐行要先见过他一面,再做打算。 不过,根据徐行和戚继光、徐渭、胡宗宪这些“历史名人”的相处来看,他们的性情,的确与史书所记载,大差不差。 希望那位张太岳,也是如此吧。 徐渭反倒是没有什么担忧,宽慰道: “能想到这一步,已经不错了,天下事瞬息万变,咱们也是随波逐流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 徐行也点头,平淡道: “活了二十多年,总不能因为怕磕着这里,碰着那里,就裹足不前,那便白来一遭了。” 徐渭会心一笑,推着他的轮椅,一路往台州大营驶去。 第(2/3)页